思想圆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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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主办的《教育家》杂志2024年3月22日发刊的文章中登载了对我的一个访谈录,题目为“幼儿教育要关注儿童发展,但要远远超越儿童发展”,这篇长达8000字的文章简要地阐述了我近来出版的5本书中的要义,特别对于“跳出教育看教育”有所深入涉及。
    我三次在此转登这篇文章:
    幼儿教育要关注儿童发展,但要远远超越儿童发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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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主办的《教育家》杂志2024年3月22日发刊的文章中登载了对我的一个访谈录,题目为“幼儿教育要关注儿童发展,但要远远超越儿童发展”,这篇长达8000字的文章简要地阐述了我近来出版的5本书中的要义,特别对于“跳出教育看教育”有所深入涉及。
    我分三次在此转登这篇文章:
    幼儿教育要关注儿童发展,但要远远超越儿童发展(上)
    做学问,如何找到自己的道路?又怎样于纷繁复杂的现象中辨识规律,为一线教育带来建设性策略?近日,华东师范大学终身教授、博士生导师朱家雄的《我的幼儿教育故事》《幼儿识字与早期阅读》在复旦大学出版社付梓出版。两本著作从不同的视角出发,一方面通过个人经历和感悟的记述,呈现出国际国内幼儿教育改革走过的路途;另一方面针砭时弊,关注幼儿识字与阅读能力培养、幼小衔接等迫切问题,从教育学、语言学、心理学、生物学、哲学等诸多学科维度展开论述,展现出对文化价值观和教育目的的终极思考。可贵的是,在对“我见”“我思”的娓娓道来中,朱家雄分享批判性精神的生长路径,亦体现出学者的担当和风骨。
    只知其一,相当于一无所知
    复旦大学出版社副总编辑张永彬在分享朱家雄新作的时候,提到了“作品的史料价值”。这话并不夸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朱家雄的经历是难以复制的——从事幼教事业四十余年,个人的学术成长与专业成熟,伴随着中国幼教改革历程和关键节点而发生;与此同时,走在国内联通海外学术的前沿,与各种学派的核心专家直接交流,让他的思考具备了多元的视角。也正是独特的阅历,使朱家雄在面对当前幼教发展的重大问题时,能够从历史脉络和现实价值出发,敢于做出自己的判断和鞭辟入里的剖析。
    《教育家》:您在《我的幼儿教育故事》中分析不同教育流派对“教育目的”“游戏与教学关系”等核心问题的分歧,阐述了自己从奉建构主义为圭臬到辩证思考其利弊的过程,坦陈走过的“弯路”。为何选择这样“大胆”地发声呢?
    朱家雄:从我个人来说,思考国际的幼儿教育为什么走到今天的方向、中国的幼儿教育存在什么问题时,会有自己的视角。与其说它是写给一线教师的,不如说是给学者的,更重要的是给政策制定者的。当然,政策不完全是根据学术观点来制定的,但在制定的时候,应该关注的是什么、教育的规律是什么、国家的意志和方向是什么,需要从学术中有所甄别和参考。如今,幼教现实有些不尽如人意,比较突出地表现为幼儿园教师不知道做什么、不知道怎么做。一阵风刮来,教师忙得不可开交,分内工作倒没有时间进行。于是我从发展历史入手反思,希望对解决上述问题能有些助益。
    20世纪80年代,我国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幼儿园课程改革,经历过特殊时期,从以教师为主转向强调以儿童为主,这是有进步意义的,但如果几十年不变的话,可能就会走向反面。实际上,好的教育不是以谁为中心,而是强调师幼互动,有效的、积极的互动才能够取得好的成果。目前我国幼儿教育改革的模板是以NAEYC(全美幼教协会)发布的声明DAP(适合0-8岁儿童发展的教育实践)为蓝本的,声明主要将皮亚杰的建构主义作为教育的理论基础。1987年,DAP发表不久,就引发了美国乃至全世界学前教育界的轰动,被许多人顶礼膜拜。DAP实则是全美幼教协会的部分学者对美国学前教育政策读、写、算导向的反对,提出适合儿童发展才是最好的教育。这种倡导“普世价值”的做法引发了后来美国学术界的讨论和反对。如果从教育内部来看,其最大问题是将心理学当作教育学。这里有一个重要的背景,就是以前美国大学内少有独立的学前教育专业,大多只设立儿童发展系、人类服务系等,从事学前教育研究的学者大部分是儿童发展心理学背景,因此很多人是从儿童发展的角度来看教育的。可是,教育固然要考虑儿童发展,但要远远超越儿童发展。教育首先是育人,是培养人的根本问题,也就是为谁培养人、培养什么人、怎么样培养人,而不是看儿童怎么发展才怎么培养。培养人和诸多学科有关,如文化学、政治学、人类学等关注到底为什么教,哲学关注的是教什么,心理学更多关注怎么教。把心理学的方法问题上升为价值问题,导致了一系列矛盾,而今天国内许多幼儿教育实践正是走上了这条路。
DAP刚传播到中国时,我从美国回来不久。我的老师福门教授是数一数二的建构主义学家,也曾是皮亚杰学会的主席,我也赞成幼儿园教育不该小学化,因此对DAP非常认同。但当我以极大的热情尝试将皮亚杰理论运用于幼儿园实践中,执着地在幼儿园“滚”了十年后,屡遭挫败的现实使我反思:幼儿园教师在运用过程中始终无法摆脱“云里雾里”、不知所措的状态;在和一些国外著名学者的交流中,不少人严厉地批评了DAP;不断的教学和研究使我发现,幼儿园课程与儿童发展不是一码事。我也看到了DAP和类似主张的兴衰过程,种种事实,使我在20世纪90年代末开始对基于建构主义的幼儿教育理念在我国的运用提出了疑问和批评。从1987年到2022年,可以看到DAP做了三次重大修订,对比前后四个版本,除了依然将儿童发展作为教育目的外,其他内容几乎是面目全非的改变。但美国政府从未听从过他们的意见,以致他们处于非常被动的状态,只能在挫败中逐渐向政府靠拢。作为学者要清楚,建构主义只是众多理论中的一种,如果只知其一,就相当于一无所知,还是要回归教育本身的属性来思考。
    《教育家》:如您所提及的,美国DAP已经完成了四个版本的反思和调整,为何我国当下部分幼教理论和实践还会重复走这段路呢?如何辩证地认知“儿童发展”对于幼儿教育的价值?
    朱家雄:我们对国外理论其实接触并不多,没有足够了解其发展的历史和背景,就以为已经取到了“真经”。再加上转变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也要允许有慢慢转身的机会,但是现在再不改变恐怕就不行了。我倒不认为其他国家怎么变,我们就一定要怎么变,而是要考虑我们现在要的是什么。很多人觉得建构主义理论非常红火,这其实是很大的误会。我可以肯定地说,建构主义有着清晰的历史脉络,但现在已经声音寥寥了。2001年,我又到福门教授处拜访和学习,在送我去机场的时候,他告诉我,伴随自己的退休,美国建构主义又一个重要据点要被抹掉了,没有人愿意继续研究下去。以我的理解来看建构主义的发展,其实是符合科学规律的:几乎没有一种理论可以持续几十年使用,所谓科学研究就是否定之否定的过程。为什么现在幼儿园教师会内卷,当我们陷入了建构主义的教育模式不想改变,教师也没办法执行下来,就只能以消耗自己为代价。
    从积极方面看,儿童发展当然是教育要考虑的问题,而且是很重要的,它解决的是幼儿园如何教学的问题,但不等于用游戏完全替代教学。教育是有目的、有计划的社会实践活动,如果仅剩下游戏,那么幼儿园干脆改叫“儿童乐园”。幼儿教育的对象有其特殊性,教育既要顺应儿童自然发展,又要把儿童发展纳入社会需要的轨道,因此游戏和教学都是必要的,但两者只是方法和形式。我认为要跳出教育看教育,要有更高的格局、更大的视野去看教育的问题。道理就是用大的管住小的,而不是用小的去裹挟大的。搞幼儿教育的人一定要多学些哲学、历史学、逻辑学,否则没有支撑,思考问题永远是零星琐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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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教育的三个属性中,第一个属性就是政治属性,突出从国家利益的大政治上看教育,坚定不移培养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这就是所谓的“坚持正确方向”的问题。
    我最近又翻阅了李辉等人在一家国际著名出版社出版的一本题为《全球化的童年,本土化的课程:幼儿课程的全球在地化》的著作,作者们当时希望我能为此书写个序言。序言与教育的这个属性直接相关。现在,我将当时写的序言登载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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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教育的三个属性讲起

2024/03/11    17:55    78    朱家雄 思想圆桌 不指定

    我国的教育正在发生大的变革,从今年召开的全国教育工作会议上,已经“锚定2035年建成教育强国目标,跳出教育看教育,聚焦推进中国式现代化这个最大的政治,深刻认识教育强国的主攻方向和战略布局。”由此,提出了教育的三个属性:
    1.牢牢把握教育的政治属性,突出从国家利益的大政治上看教育,坚定不移培养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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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嘉兴

2024/03/03    10:52    81    朱家雄 思想圆桌 不指定

    从上海到嘉兴,只有100公里左右,这两天去了嘉兴市第一幼儿园和海盐县万禄幼儿园,这是两个当地最有名的幼儿园,园长是两个特级教师陈琼和姚群利,数年前她们都是浙江省名师班的学员,我曾为承办这个班与她们打过两年的交道。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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