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以前，我与北京师范大学艺术系的一个进修教师一起在美国国会山参观，那时的国会山不像“九一一”以后那般的限制人们走动，而是可以让参观者随意到任何地方去。两、三个小时以后，我们要走回头路了，诺大的国会山，让我们俩一时无法找到出口。我的英语明显比北师大的那位老师好，我就用不地道的英语向人问路：“Please tell me where is the exit?”被我问路的外国人（大概都不是美国人）都摇了头，当然他们的表情都是友善的。两、三次以后，那位北师大的老师急了，她脱口而出，“Out！”那些被问路者立即明白了，他们给我们指了出路。
    对人说话，目的是让说话的对象能听得懂，而不要在意说的话是否符合语法，道理是否纯正。
    一次看报，讲到一件事情，着实让我会心地一笑：
    有个干部下乡搞调研，忽然内急，就问一位老农：“请问洗手间在哪儿？”老农回答：“我们没有洗手间，外屋有洗手盆。”同行者连忙作了解释：“他要拉尿。”老农指着西北的方向说：“是茅子呀！往那儿去。”
    我在幼儿教育界经常听一些老师和园长讲，他们现在的烦恼之一就是听不明白有些专家和行政长官的话，整天在云里雾里，经常会有一些新的名词和术语，让他们感到新奇，感到激奋，感到迷惑，也感到无奈。不去弄明白吧，生怕落伍，生怕赶不上潮流；去弄个明白吧，又不容易，即使花费了大的代价，经常还是不明白。
    其实，说老实话，这些个名词和术语，以及它们背后的意义，作为我这样的专业人员，自然大都是看到过的，当然，我并不认为所有的东西都有意义，有不少的东西只是“老酒装在新瓶子里”而已。问题是拿这些东西派什么用处？如果用来写学术论文，我没有太多的非议；如果用来通过说话而炫耀自己的学问，那就害人害己了。
    记得有一次，在中部地区的某个学校，我遇到了一个教育部已经退了休的老司长，因为早年就相识，也就较随便地作了交谈。他有个论点是我很赞成的，他说，“在教育界，现在有许多人在用谁都听不懂的话，在说我们过去都做过的事情。”
    温家宝总理说过这样一句话：“说群众能听懂的话。”我不知他的这句话针对的是什么情景或问题，但是我能想到，各行各业忽悠别人，让人一头雾水的事情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