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哈尔滨时，哈尔滨的友人送我红肠；离开厦门时，厦门的友人送我馅饼。这两件礼物，都是最具地方特征的，是当地的特产，就好比是上海的五香豆，用它送人，并非因为它好吃，而是因为它具有标志性。在过去人的眼里，有五香豆吃，那是不错的事情了，当然有红场和馅饼吃就更好些，记得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谁有红肠吃，会引起别人的眼红。在现在人的眼里，这些东西都已经过时了，人们已经不再用这些东西满足食欲，而是用这些东西表达友情，而且，送这些东西表达友情，会比其他东西更为合适。
    我不知道这种做法还能持有多久，道理很简单，年轻人都不爱吃这类东西，都不稀罕这类东西，甚至已经不很清楚这些东西了，换言之，年轻人不懂得这种传统，没有体验过这种传统，少有人热衷于教他们这样的传统。
    上海人最早放弃了用五香豆作为礼品送人，其道理也许与五香豆的不好吃有关，也许与五香豆的便宜有关。比起五香豆来，红肠和馅饼会好吃些，会贵重些。
    在理论上讲，五香豆、红肠和馅饼是送礼的佳品，在现实中，它们的礼品功能正在萎缩。也许最佳的做法是根据需要，改良这些礼品，“包装”这些礼品，使之成为年轻人也喜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