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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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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7/11    23:51    2783    朱家雄 思想圆桌 不指定
    
    2008年1月,我写的第二篇博文,题为“每个人都需要在安定中生活”,讲的是我70年代在江苏大屯煤矿工作的年份,我们与农民工之间发生的一场“战争”。那时,作为工人的我,保护国家财产,是自己的天职,很认真,很感到神圣,甚至可以为此献出生命,因为我们接受的教育就是如此。
    然而,在农民工的立场,他们可不是这样想的,他们看到了我们每天吃鱼吃肉,还能挣到比他们多很多的钱,他们感到不公,感到郁闷,期望改变一点现状,于是他们就往工地上将材料往家里拿。
    在这样的场合下,工人与农民处于不同的立场,想的是不同的道理,做的是完全相反的事情。究竟谁有道理?“保护国家财产”是道理,还是“农民兄弟穷,需要些什么,就给他们一点”是道理?
     那时,我很年轻,始终不明白究竟哪个才是道理。我们一拨年轻人差一点因为坚持自己相信的道理,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死在农民兄弟的乱棍底下。现在想来,还是有点害怕。
    在那篇博文中,我写道“大凡让人在生与死之间曾经徘徊过的事件,会给人以至深的感受”,从那以后,我更相信的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更相信的是,道理是人讲出来的,不同的立场讲不同的道理。
    后来,不做工人了,倒做学问去了。所谓的做学问,就是研究道理,讲述道理。做了十年工人的我,曾经闯荡过“江湖”的人,有过多次生死间来回的人,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活,去讲究道理了,似乎有点滑稽,但是自然不会像一个从书斋到书斋的秀才那样斯文,那么满腹经纶,自以为是。
    我干过各种活,也学过不少学问,虽然都不算精通,也算不很糟糕。体会更深的是,讲究道理其实不比干活更高明。就这一点而言,我有点认同毛爷爷的话:卑贱者最聪明,高贵者最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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