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同日本学者观摩上海南西幼儿园，让我有一番新的感受。
    二十多年来，我是在与南西幼儿园的园长和教师们不断“干仗”的情况下共同成长起来的。这二十多年来，我们不断在为“游戏课程”的名字和本质、儿童游戏还是游戏儿童、儿童游戏与教师教学、教师在儿童游戏中的角色和作用、为儿童游戏而创设的环境等问题争论，当时没有结论，后来也没有结论，但是，现在碰在一起，居然没有争论了，只有会心的一笑了。看着那里的孩子，看着那里的教师，看着教室里的一切，我们都只有这么会心的一笑了，因为教育做到了这个份上，事情反而变得简单了，我们也许不会再太多地去争议理论上的问题，我们突然发现我们实际在追求的就是这样一个境界，一种自然的、自由的，但又有规范的、有规则的世界。
    南西幼儿园没有达成“几五规划”的标准，没有像样的运动场地，每平方米的土地对于上海市中心都是极其珍贵的，容不得有半点奢侈。户外活动有点像“螺丝壳里做道场”，大班和中班的孩子轮流在操场上做体操。
    做了二十多年“游戏研究”的幼儿园，教育出来的孩子与在其他幼儿园中看到的不一样。粗粗一看，孩子们做体操不很整齐，每个孩子的动作不很划一，这样的体操在儿童体操比赛中绝对不会得奖；细细地品味，每个孩子都很自在，都很自得，都很乐意，都很享受，在不规范中似乎也有着一点遵守，在不规则中似乎还可以体会到一点对集体行动的责任。


    园长对她们的教师和孩子是极其满意的，她们说，她们苦苦追求的就是这种状态，以及隐藏在其后的价值观。
    我对她们的教师和孩子也是极其满意的，我认为“动中有静”、“静中藏动”；“自我中有他人”、“集体中有个人”；“自由中有规则”、“规则中有自由”，这些都是很高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