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在电视里又一次看到了一个已经看了多遍的小品，是侯跃文和黄宏演的，名字忘了，说的是两个老同学在火车上邂逅，由怀旧而引发的一场“比牌”游戏。小品中的两个角色，拿着手中的名片，比较哪张名片上的人职位更高。有些职位的高低都是“铁定”的，无可非议，比如，局长管处长，处长管科长，科长管办事员；又如，董事长管经理，经理管部门经理，部门经理管工作人员，等等。也有些职位的高低是附合潜规则的，有时多少也带有调侃色彩，但是在老百姓中似乎也逐渐认同了，并成了“约定俗成”的东西，比如，女秘书管董事长等。如果让我给这个小品起个名字，我会将它叫做“比规格”，虽然这个名字没有艺术品味，却反映了小品的本质。
    与中国文化不可分割的等级制度讲的就是规格，考试制度成了制造规格的途径，道德训导成了实施规格的保证。一些满腔热血、慷慨激昂的学者试图发动“启蒙运动”，祭起“自由”的大旗，冲破讲究规格的等级制度，但是，事情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容易。
    我理解那些个急于要改革等级制度的学者，他们就像当年康有为那样的有理想，有激情。但是，我又觉得那些个学者幼稚得可怜，他们只看到自己眼皮底下的那些所谓的道理，并为实现这些道理而“呕心沥血，死而后已”，可悲的是，那些个道理在更大的道理面前是绝对算不了什么的。
    倒是普通老百姓有时会更明白一点，虽然在“比规格”的时候他们排在最底层，他们已经没有必要再掺和任何情绪去与别人比规格了。普通老百姓认同了规格，平时也不“越位”，在与切身利益发生冲突时也偶尔发些牢骚，只要有规格者不欺人太甚，一般也不会走极端的路。普通老百姓还有一种很好的心态，就是看了“比规格”一类的小品后会觉得很爽，只会轻松地笑一笑而已，不像有规格的官员或疾世愤俗的学者那般有心理负担。